放慢脚步

　　与母亲一起出门，去住在另一个小区的妹妹家吃饭。

　　边走边说话。母亲虽然快80岁了，腿脚还算灵便。我个子高，腿长，步伐大，没走出几步，母亲就落在身后了。

　　我停下，等母亲。母亲见状，加快了脚步。继续同行，边走边说话。

　　出了小区，要过马路到对面。正好是绿灯，眼看快变红灯了，我习惯性地加快步伐，穿过马路。回头一看，母亲没跟上，正站在对面焦虑地两边张望。看样子，她是打算闯红灯。这也太危险了，我赶紧冲她摆手。

　　绿灯亮了。母亲一阵急碎步穿过马路。继续边走边说话。母亲有点气喘吁吁了。对我说，你走得快，还是你先去吧，我后面慢慢走。我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又不是赶路，于是放慢脚步努力跟母亲保持一致，这样，她就不用急赶了。

　　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超过我们。孩子走在最前面，到拐弯的地方，停下来等父母。母亲笑着说，你小时候跟这孩子一样，总是走在前面，然后等我们。

　　迎面走来一对老夫妻，老爷子走路一瘸一拐，老太太想搀扶他，他不要。老太太就慢慢走在他身旁，不前、不后。

　　我和母亲继续边走边说话。很久没有这样跟母亲一起走路了。我努力将脚步放缓、步距放小，这样，就与母亲的脚步差不多一致了。

　　又到了一个路口。这个路口有点宽，快车道上的绿灯已经读秒了。母亲加快脚步，想赶过去。我拉住了她。我说，不急，我们等下一个绿灯。绿灯亮了。我和母亲，不急不忙地走了过去。

　　看见妹妹家的小区了。母亲说，你今天走得很累吧?

　　我习惯了大步流星地走路，像今天这样走小碎步，还真不习惯，真有点累。但是，值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