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之声的回响——读《让我们忍住眼泪》有感

来源:《朔风》杂志 作者:李秀兰 发布时间:2020-09-04 16:32 0

  千秋邈矣,百战归来。

  庚子2020年的春节注定不平凡,病毒从年前开始传播,短短一周从江城向四面八方扩散,武汉紧急封城,长江告急,全国各地有染好像多米诺骨牌连锁阻隔,十四亿人进入自我封闭隔绝的状态。

  吴光德的长篇小说《让我们忍住眼泪》就在这全民隔离抗疫的背景下“诞生”了

  吴老师曾先后主编《中华文学》《江山文学网》数年,武侠小说、诗歌、散文、评论兼有涉猎,、在经商、忙碌打理生意之外还要著书立作办刊物,实属不易。他在疫情期间闭门写作,脱稿的第一时间给我发过电子版,并幽默地说:今天大结局,请李老师指正发点感言!我岂敢,只有膜拜的份。

  半个月一篇12万字的长篇,几乎是一天一万字,在大多数作家文人还在观望反思之时,因为这毕竟是一场灾难,浩劫,需要长时间的审视和反省时,他说出手时就出手,拿出我们朔方人的豪情,讴歌了一代新青年的担当意识与责任感。

文学的使命感

  文学具有使命感,有一种责任和担当意识,而吴光德无疑具备这些品质,正是这种使命感的促使,他在极短时间内记录下片段的灾难,让人们从灾难中觉醒,悟出光和热。

  当我打开读过几页后,却未闻到战争的信号,发现吴老师一改往日刀光剑影的侠客风范,幻化为妥妥的暖男,在口罩厂打工,恰逢春节没赶上回老家车的安道涵。他和老板黄玉仙及纯情少女路小小产生暧昧错综的三角爱,中间还穿插前女友王亚楠,铁哥们童军及其前女友陈燕,还有黄玉仙挂名丈夫及其好友孟雅娇,在W城因病毒封城大背景下巧合撞击到一起所发生的事件,以及在大灾难时演绎出来的各种人性的亮点和弱点。

  作者运用第一人称的写法。记得余华说写《活着》时因为第几人称的写法纠结好久,最后改用借他人之口第一人称写法终获成功,由此可见人称也是小说关键,写好便是赢家,写不好便是败笔。细品该文以及其在【朔州作家】平台连载反响看,这种写法无疑是成功的。

  作者并不像我想象的在医院或者火葬场有点腥辣的场面里搏杀,显然是打个擦边球。虽然身在第一现场的疫城,而文中的他们其实好像我们每天关注的武汉人一样大部分隔绝在家里,深陷其中而又安康自如。即使是路小小开初的高烧也是感冒引起,后来由于孟雅娇的自燃导致大家虚惊一场,文中的主人公一直是幸运的没被病毒附着。总体他们的处境还是比较乐观的,以至于安道涵与路小小之间不仅风花雪月浪漫一把,还能与黄玉仙疯狂一把。正如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描述了“忠贞的、隐秘的、粗暴的、羞怯的、柏拉图式的、放荡的、转瞬即逝的、生死相依的”各种爱情可能性。感觉作者潜移默化在文中运用这种那种的爱情观在揭示某种人性的真实。与路小小是羞怯的隐秘的,而与黄玉仙的欲望之恋,甚至转瞬即逝但更多的是觉醒与良知的坦露。

  《让我们忍住眼泪》写在疫情期间,但是我认为不纯粹属于灾难性文学。所谓作家的职责就是写作,就是用自己的笔记录下时代的命运。这部作品完美诠释在这场疫情下大时代个人的小命运,体现了一个作家的担当意识。

悲悯情怀

  同样有悲,哀鸿遍野,当童军告诉他有王亚楠的消息,这回道涵却再也无法淡定,急于冲到医院看看亚楠,毕竟他们曾一同从雁门关外走出,热恋刻骨铭心过。当见到王亚楠时,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应该说千言万语代替不了一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仅是王亚楠,还有孟雅娇的孩子与丈夫,驰援W城的路小小母亲,还有后面他们看不见的倒去的医护人员和普通老百姓都处在生死线上。

  作者的悲悯情怀此时得到升华,悲悯情怀是每一位文学者必须具备的,作家除了应该有对社会关注、思考、写作的责任感外,还应该怀有强烈的悲悯情怀。一位叫摩罗的作家所著《悲悯情怀》写的特别好:“我们对人类的道德期待不那么强烈,也就不会过于迷狂地夸大人类的崇高、神圣特征,而对于人类的缺点、过错、惰性,也会有一种低调而又温柔的谅解”。从而让我们感知的不是人类文明中的惨痛记忆,而是发掘出相互体恤的温情,呼唤世人展现悲悯情怀,友爱互助并尊重生命。《让我们忍住眼泪》并不是好高骛远、盲目崇拜、或者沉沦,而是通过文学艺术的加工渲染,让人们更清醒地认识到事件的灾难性和每一次灾难给社会、大众造成的苦难伤悲,深入内心救治、展现一个和谐有爱的氛围,让深受灾难者及早走出来投入社会大家庭。我们从中可以看到主人公的这种强烈的悲悯意识也就是作者的悲悯情怀,他在行动,力所能及的为朋友、大众奔走相告。

人性的弱点

  吴光德有多年的文学素养积累,笔法老道,叙事与语言流畅,随着故事深入,高潮迭起,我们可以想象到作者必定也是每天一早关注武汉的疫情,那些大数据可以作证,他的灵魂确实同小说中的那些难兄姐妹们经历过生死一瞬间。

  前面的病人一个个走了,他们在迷茫的阵痛中觉醒。口罩,口罩,这个2020年初使用频率最多,最广的词语和物件,推向故事的高潮。而人性的丑恶也暴露无遗,虽然笔墨不多,但是从一条暗线的描述可以看出黄玉仙的丈夫韩永华是如何的一个道德败坏,品质恶劣的渣男。也许这就是主人公也是困扰我和读者的唯一理由,黄玉仙因何走近安道涵的缘由吧。人类无论如何进化都有他的劣根存在,关键时刻就在一些道德思想渣滓混淆的人身上体现,无疑韩永华就是一个这样的败类,在遭遇国民受难之时不是挺身而出,而是谋算私利发国难财,这样的人势必遭人唾弃,好歹作者一笔带过。

  这和另一条隐线中路小小的母亲形成鲜明的对比,路小小的母亲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虽然从未谋面,却给人留下一股英气逼人的魂魄所在。作者没有更多的笔墨描写路氏夫妇详细的抗疫经过,只是略有提示路小小的爸爸在十七年前的非典中感染牺牲,我们只能从简短的文字中祭拜这对英雄的夫妻,这大概是作者的伏笔隐线所在,让更多的人们回味非典、冠状带给我们的灾难。它们让更多的家庭失去亲人,让那么多的人困在2020的春天。

忧患意识

  文学不仅具有使命感,悲悯情怀,还要有忧患意识,忧患其表在担忧,其里在担当,其源在情怀,它们是相辅相成的。

  面对那么多的家庭破裂,社会构架重组,企业复产,更多的忧患意识在作者心头生起。安道涵在深夜想起这批存货口罩亟待出手能否马上捂在灾民的口上,然后协助黄玉仙紧急联络市卫健委主任,让这批紧俏的救灾物及时发放到一线。尽最大努力帮助身边和周边人料理后事,疏通工作,走出内心的深潭,随后召集人们复工,生产口罩为社会做出更多更大的善举。

  迟子建的《白雪乌鸦》讲述的是一场鼠疫大灾难的故事。“面对疾病,不管怎么,人都要挣扎着活下去。生,确实是艰难的,谁都会经历突如其来的灾难、恐惧、死亡,唯一能战胜这些的就是对生的渴望。”这是迟子建想要传达给我们的思想:只要有光,生命就不会绝望。也是本文作者想要传达给我们的,灾难过后是重启,文学无疑是启动人们受伤心灵的一把钥匙,作者站在人道主义的立场,带着忧患意识去创作。

难抑之语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缺憾,每一部作品也不会那么完美,何况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写出的长篇,他的语言表达、整篇架构、立意,故事发展等等自然不错。我感觉文中有些地方不是很合乎逻辑思维的,有些地方不太完美。总篇儿女情长,小情调是否修饰太多影响作品主题表达、整体高度等等。但是所有的这些都不会影响整部作品的感染力和所发出的正能量。也许静下来斟酌,文中的各个人物关系,事件的转换会顺理成章,作品的高度会更加提升,我们拭目以待。

  如省作协主席杜学文的《文学应该提供战胜困难的精神力量》所言,“当那么多的逆行者把爱给予这个世界时,我们也应该回报他们以爱。是他们用自己的肩膀扛住灾难,让我们能够延续生命与生活。而在这危急的时刻,文学应该发挥自己的作用,用艺术的力量唤醒人们,感染人们,让人们团结起来,振奋起来,完成共同的使命”。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