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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了,莫名的常常想起我的婆婆。想起她的勤劳,想起她的善良,想起她对我各种的好。
记得当初第一次到他们家,看到我,婆婆脸上乐开了花。她的热情,温暖了我。婆家住的院子不大,鸡鸣犬吠,猪在栏圈里啍啍,很有生机。婆婆从鸡窝掏出好几个还温热的鸡蛋,忙着给一家人做饭。他家养的狗见到我,友善在阳光下卧着晒暖暖,不咬我。婆婆笑着说,你肯定是我家的人,你看狗不咬你。
结婚时,我嫌房子小,逼着公婆盖新房。老两口没日没夜挖土垫院,和泥拓土坯。至今,我时常想起婆婆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那双不辞劳作的,早已手指变形的手。
勤劳,是婆家的标志。刚嫁过来时,每天早上五六点,就听见公公在院里喂猪,侍弄菜蔬花草的声音。而婆婆,肯定是背着竹篓山坡下捡煤去了。往往等我起床,院子里肯定是几篓煤已安静地躺在墙角了。人们陆续起床,公婆爽朗地与上班邻居打招呼问好的声音就会传进屋,催促我不该睡懒觉了。公婆家风如此,虽怀孕为懒惰的借口,但心底很是羞愧。那么陡的山坡,一趟又一趟,婆婆弯着腰,沉重的脚步瘦弱身影,深深定格在我的脑海。以至于我现在每每想起,定然泪流满面。
我山坡上的那处小院,经公婆的手,打理的花香鸟语生机盎然。各种菜蔬,瓜果,特别是那两株梨树,已经深深地种在我的心里,至今午夜梦回,仍恋恋不舍。每当梨花满树,芳香四溢。孩子爹给我挂了个睡网,夜幕降临,我躺在上面,悠闲地荡着。看天上的银河,繁星点点,月儿朦胧,梨花飘洒,落在我的脸上,很是幸福。
婆婆三餐很准时,有时我去邻居家串门,每到饭熟,大街小巷婆婆喊我吃饭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小眼,吃饭哇!见我家小眼了吗?多少年来,这亲切的声音,至今回响在我的耳畔,感动着我。如今即便山珍海味,也不及婆婆蒸的馒头和那碗大烩菜香。现在每次回婆婆家,问我想吃啥,我都会脱口而出,吃馒头大烩菜。婆婆脸上笑成了核桃。
那年儿子紫癜,婆婆扔下家里的活儿,跟着我来朔陪我儿子治病,住了大半年。精心侍奉我儿子的衣食住行。舐犊情深,儿子一直由婆婆照顾,祖孙俩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我常调侃我儿子,跟奶奶亲,不跟我亲,叫你奶奶妈哇,我儿子也不争辩,由着我说。时间长了不见奶奶,往往车后背箱装满好吃的,和媳妇一起回去看望奶奶。而且非得和奶奶一个炕上睡一晚,像小时候一样和奶奶拉一黑夜家常才作罢。
老想起婆婆穿连衣裙的样子。那年在朔州,婆婆不知从哪里鼓捣出个连衣裙,穿着很好看。那年她老人家也就是五十多岁,身材很好,很婀娜。我笑说,年轻了不少。婆婆落落大方,不像是矿山山沟出来的,很有大城市的风采。
公公去世,婆婆很是伤心。但婆婆很坚强,说人,生来就有这一天。如今儿孙满堂,儿孙孝顺,不缺吃不缺穿,有啥难过的。我给买了新楼,搬离了三道沟。婆婆每天早上去公园锻炼,居然还学会了跳老年舞。我太惊讶了,我的婆婆居然会跳舞!!见我不相信,婆婆沙发上一跃而起,客厅里展示了几下,我承认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真的差点惊掉门牙。
前几天转商场,一门心思给婆婆买个连衣裙,左看右看没个合适的,服务员知道是给婆婆挑衣服,也是吃了一惊。说这年头,媳妇给婆婆买衣服的,不多见。我笑而不答。小姑娘,你哪能体会到我和婆婆之间的情份呀。我是心甘情愿的,经常给婆婆买衣服鞋袜。春夏秋冬,碰见合适的就买。想着婆婆穿上我买的衣服,逢人显摆,心里也是一乐。她老人家高兴,就好。终于选了一件桑蚕丝,把标签上的价格1600,轻轻地刀片划掉后面的那个0,婆婆肯定会喜欢。不然,看到价格,嫌贵,说我不过光景,非要让退。
故乡,有一道小山坡
夕阳余晖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那里向坡下张望
那是俺的婆婆
在等着她上学的孙儿回家……
幕色下,各家屋顶上炊烟袅袅,一个瘦弱的驼背老人,喊着我的名字,小眼,吃饭哇~~
“旧门杂草,诉说光阴老。梁燕檐间声未吵,墙角闲堆犁稿。多少记忆重回,一家围坐相陪。沉醉平凡岁月,炊烟落日羊归”。
昨夜,梦见了婆婆。早上醒来,被窝里洋洋洒洒,不知所云。但想我的婆婆了,是真的。
文字:许玉萍
监制:张日东
责编:赵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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